“是呀,”小蝉垂下眸子瞧了瞧守门人,“我带你去寻小姐。”
说罢,也没等辛十九走上前来,扭头便走。
……
议事厅中,白傲天愤怒的吼声还在继续。
小蝉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,再没与辛十九说过话。
许久之后,
辛十九正想悄悄扒拉开个门缝瞧瞧议事厅里头,便听见身旁小蝉幽幽问道:
“十九哥哥,当初我走后,衔枝姐姐过得可还好?”
说起这个,辛十九就有发言权了。
他眼睛一闪,对议事厅里头的情况也不好奇了,撤回到小蝉身边就悄声说道:
“这个事儿你问我可算问对人了!”
还在国师府时,辛十九整日无所事事,就喜欢听些小道消息吃点小瓜。
“哎你都不知道,小姐保准没跟你说!你刚走时,衔枝那是三天两头找小姐磕头!后来,磕头不管用了,又开始偷跑……啧啧……”
辛十九边说边感叹,衔枝这事儿可是在府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呢。
小蝉垂下眸子静静听着,一会儿轻轻笑笑,一会儿不着痕迹地拭下眼睛。
直到辛十九讲完抬头,才发现小蝉的不对劲。
他正想说些什么,就听小蝉道:
“你先在这儿等小姐吧,我还有事,要走了。”
说罢,背对着议事厅渐行渐远。
辛十九收回尔康手,耸耸肩。
-
小蝉一路上,脑中有许多思绪,但终究没能有一个想明白。
她回到了自己那偏僻的地方,却没有走向自己的草屋。
她瞧着眼前那粗制滥造,好似风一吹,便会坍塌的屋子,眨眨眼睛,伸手推了下门。
门开了,连带着草屋都摇摇晃晃,而衔枝也在里头。
小蝉缓缓走进,反手将门关起,垂眸走向了躺在床上,正一脸错愕的衔枝。
“你……”
衔枝的气息很微弱,小蝉嘴角勾着笑,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。
“衔枝姐姐,小蝉早就与你说过,你这草屋透风,夜里会着凉。”
“我……”
衔枝动了动干巴巴的嘴唇,定定瞧着眼前的小蝉。
就像……不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。
“衔枝姐姐,小姐说,用点直截了当的方式会更好。”
小蝉抚着衔枝的头发,看向她朦胧的眼睛,
“正巧衔枝姐姐今日发热,小蝉便直接问了……”
“衔枝姐姐,你喜不喜欢我?”
小蝉俯下身,认真极了,
“不喜欢也没有关系的,我身子脏,手上也脏,许多人都害怕我,衔枝姐姐不喜欢我也是情有可原的……”
“不……我……咳咳……”
衔枝听见这话,直起沉重的病体忙要否定,却不料身子到底是夜里吹风着了凉,如今咳嗽到话也说不出来 。
“不?”小蝉眨着眼睛,落寞地看向衔枝,“那便是小蝉自作多情了,衔枝姐姐好好养病……”
小蝉还没站起身来,手腕便被衔枝拽住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衔枝喘着气,抬眼看见了小蝉脸上那个隐晦的疤,神色随之认真起来,
“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,不是吗?”
“是吗?”
小蝉回握住衔枝的手,神情带了些委屈,
“可是,衔枝姐姐,所有人都知晓我的事。”
那狠辣新寨
“他们也知道你没错!”
衔枝急急说着,生怕晚一息小蝉又要委屈。
“衔枝姐姐不会嫌弃我吗?”
“我怎会嫌弃你?”
衔枝抬起沉重的手臂,拭去小蝉眼角的泪滴。
“衔枝姐姐永远都不会嫌弃我吗?”
小蝉又问。
“永远不会。”
……
小蝉推开衔枝的屋门,走了出去。
她抬头看了看天,发觉竟是许久都未曾见过的蓝。
“衔枝姐姐,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小蝉勾唇喃喃着,将昨夜偷偷拆下的茅草放回原位,堵住了衔枝床头那条巨大的缝隙。
是的,衔枝今日的发热是她的手笔。
她实在想不到能在什么事上能与衔枝接触多些,于是思索了一天一夜,决定破坏衔枝那本就破烂的茅草屋。
此前她本想让自己受些风寒,但她没有自信衔枝一定会来照顾她。
但衔枝受风就不一样了,她一定会去照顾衔枝。
不过,在小蝉看不到的地方——
屋内的衔枝,则是瞧着床头那点光亮被遮掩,无声地笑了笑。
曾经的小丫头依然不是很聪明,拆屋那么大的动静衔枝怎么可能没有发觉?
更何况……还是床头的。
不过,衔枝很快明白了小蝉的意图。
在小蝉拆完后回了屋,衔枝又悄悄将洞造得大了些,门也一整晚没关,连被子都不盖了,直接硬生生受着寒过了一晚。
如此这般,衔枝终是生病了。
她抚摸着方才被小蝉握过的那只手,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。
……
等辛夷从议事厅出来,辛十九就一个箭步窜了过去。
“小姐!我回来了!”
辛夷吓得腿都抬到一半儿准备给他来一脚,但看到此人正是辛十九后,才恋恋不舍地重新站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