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云玉尘几人,孟怜音来不及客套,沉声道:“情况你们也看见了,我就不多说了,但这次突袭明显早有准备,而且看那些魔族的方向,应该是朝着沧澜宗去的,符叙,你等会和云贤侄一起去沧澜宗!”
符叙一怔:“那我们宗……”
孟怜音摇了摇头:“关键时刻,几大宗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沧澜宗要是最先失守,我们剩下几个宗沦陷也是迟早的事,我相信其他几位宗主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话落,薛鸣轩便将手从传音令牌上抬起,脸色难看道:“我爹娘刚才给我传音了,让我去沧澜宗。”
谢玄霖也沉沉道:“我也是。”
这时,恰好云玉尘腰间弟子令牌也闪过一道光,他立刻注入灵力,随即对宣灵道:“不是师尊,是苍衡长老,让我们俩尽快回宗。”
孟怜音道:“不用担心,你师尊不是已经预料到,魔族近日会有大动作吗?虽然没想到会这么快,但他肯定早有准备,现在最紧要的,是你们几个赶紧回去沧澜宗,路上千万小心!”
宣灵闻言微微一愣,想起昨日云玉尘说的,有事需要单独留下来和孟怜音商议,估计就是这件事了。
只是不知为何,他眼皮一直跳个不停,总感觉有坏事要发生。
强压下心头不安,宣灵率先开口道:“那我们先走了,孟宗主你保重!”
孟怜音定定地看了他一眼,很快,笑了笑,道:“我会的,你也是。”
说完,孟怜音一挥手,转身下去和弟子们一同进行疏散,几人对视一眼,又马不停蹄地御剑飞向沧澜宗。
大战前夕
路上,招财坐不住了,一直在宣灵识海里焦躁地走来走去,宣灵被他晃得头晕眼花,道:“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急躁?”
招财捂住头,闭着眼睛好半天,才睁开,眼底闪过一抹淡淡金光,急急张嘴便道:“不行,主人,我们还是跑路吧!跑到哪里都行,总之不能回沧澜宗……不,是不能再待在云玉尘身边了!”
宣灵眉梢一挑,道:“你说什么呢?先不说云玉尘,我现在走了不就是临阵脱逃吗?再怎么样也要先回沧澜宗看看再说。”
招财焦虑地薅着自己头顶的毛,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!”
宣灵道:“可是什么?刚才就看你吞吞吐吐的,我不是说不管什么事都不用瞒着我吗,有事快说!”
招财道:“我说不好……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!”
他一爪子拍上宣灵的头顶,宣灵识海一痛,紧接着眼前纷纷乱乱闪过许多杂乱的画面,最后却定格在一幕宣灵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画面上。
画面背景是一间幽黑窄小的卧室,卧室中央摆着一张大床,“他”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,四肢均被锁链铐着,另一人站在床边,只有侧影,看不到正脸。
不知那人说了什么,“他”突然激动了起来,苍白的脸色因为怒火而涨得通红,额角青筋暴起,站在“他”旁边的人却神色不变,只微微启唇,说了一句话。
宣灵看到“自己”陡然睁大了双眼,嘴唇微微颤抖,神色变得极为惊恐,疯狂地想要挣脱锁链逃跑,可惜却被死死的禁锢在了床上,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一步步逼近自己,最后伸手抬起了“他”的下巴,狎昵地在“他”毫无血色的唇上印下一吻。
最后的画面,是原本侧对着他的男人微微转身,露出了一张他熟悉无比的脸,以及一双猩红的眼睛。
“……”
宣灵喃喃道:“……这是什么?”
招财道:“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,我能预测未来吗,就是要不少耗费能量,所以我一直不怎么看!但不知道为什么,刚才我一阵莫名心慌,就忍不住看了,结果就看到了这个!”
它看宣灵仍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,急得冒火,又道:“主人,我们赶紧跑吧!成魔后的云玉尘太不可控了!万一他要杀了你怎么办!”
宣灵心神不宁,站在剑上险些被迎面袭来的狂风给掀飞下去。
云玉尘明明是在全神贯注御着剑,却像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,在宣灵快要跌下剑的那一刻,牵住了他的手,道:“小心。”
宣灵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叠的双手,抿了下唇,他就算不相信招财的预测,也相信自己的直觉,刚才他眼皮也一直在跳,有种坏事即将要发生的感觉。
但宣灵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对招财道:“不管你的预测会不会成真,至少我现在是绝对不会走的。”
临阵脱逃这种事,宣灵做不出来。
……
天边的裂缝,不知何时变得更大了。
裂缝处的黑影越来越多、越来越密,黑压压地挤满了裂缝周围,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,黑影连成一线,向沧澜宗的方向飞去。
沧澜宗整个宗内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点,弟子们经历过最初的慌张,现在全部镇定下来,个个行色匆匆,忙得脚不沾地。
整个山下的百姓已经全部疏散完毕,这次魔族袭击虽然突然,但是比起上一次,还是给了他们充足的喘息时间。
即使,这点喘息的时间,更像是猎人为了欣赏猎物挣扎的样子而故意留出来的。
这一天一夜,陆仁几乎没有休息过,好不容易得了闲,立马不顾形象地一下跌坐到了地上,不一会儿,另一道脏兮兮的身影也一下跌坐在他身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