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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证明,迪塔尔一家的小孩各个都是恶魔。落入他们一家人手里,是没有好下场的。小豆芽的绒毛被扯掉了不少,头顶的小豆苗也歪了,要不是十九妹力气小,它的豆苗又是神兵利器都割不断的,恐怕早就变成渣渣掉在地上了。
除此之外,他们还拼命找它的孔在哪里,像给它打气。
在它无论如何都是干瘪状态之后,果断把它拿来垫在最小弟弟的屁股下面。最小的弟弟只有两岁,嘴里咬着奶瓶子,只会伸手要抱抱,不给抱就哭。小屁股在他身上使劲地挪了挪,把小豆芽的脸都压扁了。
小豆芽简直烦透了。
它感觉自己在一天之间经历了世界上所有最痛苦的事情:被绑架、被毁容、被虐待……它默默地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记在心里,尤其是最小的双胞胎,特里斯和斯怀特,它还暗中把他们的照片都拍下来了。
等子叶来了,它一定要报仇,要报仇!
终于到晚上八点,小孩们在迪塔尔妈妈的带领下一个个回房睡觉了,小豆芽还是没能解放。它头顶的小豆苗还被十九妹攥在手里。
迪塔尔妈妈等她熟睡之后,轻轻掰开她的手,把小豆芽取了下来,放在旁边的椅子上,悄悄出去了。
小豆芽终于得以解脱灾难,瞬间身体膨胀而起,在迪塔尔妈妈还没关上门之前,将身体透明化,展开翅膀,从她头顶溜了出去。
重新呼吸自由空气,它忍不住感慨:“以前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光脑,现在我是世界经历了最多酷刑的光脑,真是特么的大起大落的生活啊!”
确定安君烈所在的位置,小豆芽将力量注入头顶的小豆苗中,把变了形的豆苗重新掰回原位,确定外表对得起观众了,慢悠悠地朝安君烈飞去。
安君烈还没睡。
他在房间里看司亚图通往银符星际轨道的建设报告。
房间的线条十分坚毅,就连沙发也是有棱有角的,他本人的坐姿也是直直的,坐在沙发上,仍然脊背挺直。
他注视着虚拟光屏上的数据,似乎陷入了沉思。
小豆芽想逗他一下,“咻”地射出一束电。安君烈猛地回过头,它“嘭”地砸在他面前的茶几上,笑得开心,“嗨,外星人。”
安君烈怔住了!
英明神武的大天使ceo安君烈童鞋见到小豆芽的瞬间,居然怔住了!
小豆芽有种淡淡的忧伤。
这完全不是想象中的反应嘛。
安君烈伸出手,“小豆子,过来。”
“哼,人家才不要。”小豆芽傲娇地斜他一眼,灵活地蹦到花瓶上,花瓶上插着玫瑰花,这是安君烈房间中唯一的点缀。
安君烈站起来,深深地看了它一眼,冲到门口,将门打开。
门外没有人。
安君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。他以为,小豆芽来了,臭小子一定会在门外。
见到小豆芽瞬间的狂喜和意外,还没得及回味,心就已经冷却了下来。
臭小子没有来!
安君烈不死心,回头问道:“小豆子,臭小子呢?”
小豆芽终于有找到了场子的畅快感,嘻嘻哈哈地扮鬼脸,“你都不知道,我怎么知道呢?”
安君烈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,往后靠在沙发上,严肃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疲惫,“她不想来见我吗?”
小豆芽眨眨眼,在心里纠结,是回答是,还是否呢?
安君烈捏了捏额角,叹气:“她不想来没关系。你告诉我她在哪儿,我去找她。”
小豆芽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。
当初离家出走的是为了什么?经过这一路的艰苦跋涉,它根本忘记了初衷。
现在安君烈问起,它赫然想起,子叶是万万不想见他的,它得用什么方式把他忽悠过去?小豆芽扭头看了看他,他正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它……
“呜呜,外星人,你们军团的小孩好可怕!”小豆芽精准地跳到他的大腿上,在他怀里蹭了蹭,“你看人家的绒毛被拔了好多,都不好看了。而且还脏脏的,你得帮人家洗干净。”
安君烈不禁失笑。
这货是在跟他讨价还价?
真不知道臭小子那么面瘫的一个人怎么养出这么跳脱的公仔。
安君烈伸出手掌,掌心朝上,“上来。”
小豆芽开心地蹦到他的掌心上。
不得不说,安君烈的手是它坐过的最大的最有安全感的手,稳稳的,绝不会当心自己掉下来。
安君烈托着它往洗衣房走。小豆芽扭头一看,顿时惊得从他手上蹦起来,“人家不要去洗衣房,人家要去浴室!”
它绝对敢肯定,安君烈是要把它扔在洗衣机里搅。
安君烈伸手捏了捏它的身子,点头道:“也对,光脑不能放洗衣机,不然会坏的。”
小豆芽顿时想电他一顿,这像人话么?
“你要是把我放洗衣机,我就告诉臭小子,说你欺负我。”小豆芽负气道,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,“让她打你屁股。”
安君烈见它一脸傲娇,忽然觉得很萌,捏着它的脸道,“行啊。你最好把我带到她面前,我保证不会再欺负你。”
小豆芽却不想和他说多说,“刺溜”一声跳进浴缸里,“放水,放水。”
安君烈无奈,照做。
某种程度上,小豆芽比小孩聪明多了,而且它无所求,也就无从贿赂它。安君烈对它有点头疼,蹲下来,看着它在水里扑腾。
看到它在,感觉臭小子就在他附近。
仔细想想,从银符星出来已经有半年了,也许他们早就找到路线出来了,只是他没注意到而已。
安君烈注视着左手腕上的银讯,他一直期待,有一天银讯会响起来,银符星的人告诉他,他们已经出来了。
但至今为止,还没响过。
他拨打出去,也无法接通。
他辛苦搭建的星际轨道,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他们安全出来,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,其实他们已经出来了。
一腔热血被瞬间冷却。
安君烈有些沮丧。
之前,他一直担心臭小子在银符过得不好,没饭吃,会饿得面黄肌瘦。如今看来,她至少没把自己饿晕在银符星。
算是可喜可贺?
为什么他会神奇地有种淡淡的忧伤!因为觉得自己其实没有想象那么重要……
他理了理思绪,问道:“臭小子现在去哪儿了?我想请她吃大餐,我自己下厨做。”
小豆芽默默地把他的话录下来。
等她回去见到子叶,可以用他说过的话威胁她,哈哈哈!小豆芽恨不得叉腰大笑,它简直太英明了!
安君烈见它不答,又问:“她现在有没有瘦了?有没有坚持锻炼身体?她在哪儿,你带我去见她?”
问题一个接一个。
急切地想知道她的一切,最重要的是,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。
小豆芽不动声色地录音,表面还是嘻嘻哈哈地扑腾射水,激起水花四溅。
安君烈猜它大概不肯说,不禁叹了口气。有时候,问光脑的话比审讯犯人还要伤神。他只好一再让步,“至少你告诉我,臭小子的超讯号是多少吧。”只要能联系到臭小子,他可以放下一桩心事。
最好的情况是,还能与她一醉方休。
除此之外,安君烈其实还有一点私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