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娴吓了一跳:“怎么了?”
拿纸巾擦了她唇边的汤渍,关娴焦急地问。
萧沉萸定定看着她,还觉得自己在梦中,“这面,你做的?”
关娴摆手:“哪儿能,我的厨艺你不是不知道,下一次厨炸一次厨房。这是秦荔做的。”
萧沉萸手上忽然失了力,筷子掉在地上。
秦荔做的……
关娴道:“她第一个发现你生病的,听你说梦话要吃鸡蛋面,就做了一碗,但我来的时候她跑出去了,脸很红,眼睛也有点红,我看她像哭了,以为你给人打的,吓坏了,没想到一进来看你病了……”
剩下的话再没听清。
萧沉萸失神许久。
你心里没我
关娴甚少见她如此失态, 捡起跌在地上的筷子,换了双新的来。
一听鸡蛋面出自秦荔之手,反应这般大, 里头肯定有学问。
猜是猜不出来的, 于是去问:“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?我可不信,我都给你记上了,你掉筷子了。”
萧沉萸沉声静气:“就不能是这面太难吃吗?你尝尝, 能咽下去我当场来十个后空翻。”
关娴道:“不至于吧,看着也没那么难吃,闻着也还行。”
萧沉萸把那双新筷子递给她,“可能是我生病,味觉失灵了, 你吃吃看, 别到时冤枉了人家。”
关娴听她这么说, 丝毫不设防,真去尝了下。
含在嘴里三秒不到, 吐了出来,耷眼挑眉, 不可置信:“怎么一碗鸡蛋面还搞诈骗, 味道好奇怪。”
萧沉萸道:“你不说看着好吃闻着还行吗。”
“视觉和味觉都欺骗了我。”关娴立马将面拿到厨房,违背了珍惜粮食的原则, 倒入垃圾桶。
难受的同时,心中又有些微妙的平衡。看来学神也不是什么都会, 就这厨艺,比印度美食吃死人的可能性还大。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品尝过这般人间至味。
托家里的厨师做了一顿滋补的餐品, 关娴才郑重其事地问道:“沉萸,刚才到底怎么了, 秦荔出去的时候脸色好不寻常。她看你病了,想照顾你,真是好心,没别的,你别生气,要真讨厌她,我待会儿私下跟她说说。”
想到刚才的事,萧沉萸整个人都不好了,仰头倒至床上。“也没什么,我先睡会儿,下午你帮我请个假。”
关娴听这意思就知道是不想说。按萧沉萸的性子,秦荔若真惹了她,分分钟化身炮仗,一点就着,现在能稳住情绪,说明事情没她想的那么严重。
估计是生了病心情不好,秦荔撞枪口上,让萧沉萸给骂了。
捋清来龙去脉,关娴很是仗义:“行,不就是请假,包我身上。秦荔那儿我也会解决的。”
萧沉萸拿被子蒙头。怎么解决?
刚才她有可能亲了秦荔。
不是……她真有病啊,为什么会亲秦荔?
在梦里那么做,是因为秦荔总缠她闹她,住在那间房里的时候,亲吻相拥都是常事,她已经疲于反抗,顺着秦荔一点,两个人就不会发生争吵。
自打孙缇对她说了那么没头没尾一句话后,她就开始频繁地梦到前世。
梦就梦吧,这怎么还能把前世的习惯带到现在?
一时间,萧沉萸浑身都疼。但问题总要解决。
她翻起身来,捞起桌上的电脑,打开浏览器,趁关娴不注意,打出一行字:
「如何让人失忆?」
楼家送来的餐品很丰盛,关娴特意找司妍借了小推车,从古宅大门推到宿舍这边。
萧沉萸吃了后服药,又恹恹不乐地睡下了。
关娴收拾了东西,轻手轻脚出门,右转进入她和秦荔的宿舍。
下午要上课,平常这个点,秦荔都会在教室看书,但今天是例外,很可能是因为早上与萧沉萸发生了衝突,这才在宿舍疗愈。
关娴进屋后,深吸一口气,走到书桌前。
秦荔隻当她来午睡,拿了书要回床上去,岂料被关娴拦住。
关娴先是盯着她的脸,后将目光移到她颈间。
白里透着红,如翻涌的海浪,一重重的红意浸透着皮肤,耳朵看上去也烫烫的。
想必萧沉萸对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,而秦荔有点内耗,到现在还不停回想,于是还沉浸在那个场景中,越想越难受。
关娴霎时间有种天降大任的感觉,预备豁出自身进行调解工作。
她出声便是一把语重心长的老成嗓音:“秦荔啊。”
秦荔见她有话要讲,复又坐下,抬脸时,明眸乌润,眼神却不怎么清澈,暗含缱绻。“怎么了?”
关娴拉了张椅子过来,坐下时神情凝重:“早上的事我都知道了。”
秦荔双眼睁大,眸光微闪,声音稍有些压抑:“你知道了?”
关娴郑重点头:“这些天相处下来,我觉得你对沉萸也没传闻中那么恶劣,那沉萸更不用说,她就是刀子嘴,心里不会计较那么多事,我先前觉得你们俩能处好。”
秦荔捕捉到她话中的意味,“先前觉得……现在不觉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