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荔隻觉得遗憾极了。
上课这几天,众学员获益良多,尽管课业繁重,面上也有些精神气。
直到第七日,王今沣站在讲台上时,众人心凉了一半。
王今沣是什么人,兰宜大学人文学院出了名的魔鬼!
她要是一个人来就算了,竟然还把李清泥带来!
虽然李清泥没有进教室,可即便是在对面办公室,她的魔鬼味道还是飘到这间教室了。
底下的学员只能把希望寄在池心绾身上。
她是文学院第一名,也是各位老师跟前的红人,但愿能镇住这两位。
被众人视为救命稻草的池心绾却在课上走神了。
她一看到这两人,就会想起那一日的面试。
王今沣的那个项目组是和哈佛大学一位老师合作的,若是平常,本科生都不一定能知道这回事,但今年王今沣专门给本科生留了名额。
池心绾提前看了许多资料,面试时,王今沣格外严肃,对她并不满意。
她重新准备了一次,打算去和王今沣谈谈,却无意间听到王今沣与李清泥的谈话。
言外之意是,王今沣的确有属意人选,却不是她。
谈话中提到‘及格线’、‘不出彩’、‘橄榄枝’,池心绾一直耿耿于怀,至今也没能找到那个人。
既然那人就在兰宜大学人文学院,那范围已经很小了,不该什么头绪都没有。
她出神间,没发现王今沣把入学作业发了下来。
学员们内心哀嚎。
王今沣多会挖苦人啊,让她来总结评估,一堂课下来,教室里的人抑郁一大半。
关娴又开始发抖。
萧沉萸在旁边安慰:“这不有七十分?怕什么?”
关娴苦着脸:“控制不住,从小到大,只要一发试卷我就不寒而栗,灵魂要出窍一样,别提多难受了。”
萧沉萸道:“……”
她看了看自己的试卷,仔细阅读了每位老师的评语,发现只有王今沣扣了一分。
她抬头,王今沣正好看向她。
四目相对间,王今沣突然一笑,开始做总结陈词:“我打分很严格,有的人分低呢,是因为德行上有瑕疵,比如不大尊师重道。”
萧沉萸道:“……”
王今沣继续说:“但有的人分低,纯粹是写的烂。我在这儿就不念名字了,再接再厉吧。”
底下一帮人埋怨她心狠,王今沣隻当没瞧见,开始上课。
老实讲,她在学术上的成就真不容置疑,给她一个话题,能把上下五千年捋一遍。这节课上,由《黄帝内经》起头,讲到众生平等这个概念诞生于种姓制度极其森严的印度……
课上,学员们听得津津有味,一下课,王今沣脸色一变,又有点阴阳怪气。
学员们无言以对,静等她离开。
王今沣也没想多留,从一众人中揪出萧沉萸:“有事找你,出来一下。”
萧沉萸早知逃不过,乖乖跟了出去。
教室里,饱受摧残的学员窃窃私语。
池心绾的同桌靳芸道:“王教授怎么叫萧沉萸出去了,不会是要骂她吧?”
池心绾心不在焉地道:“应该不是……”
萧元漓坐在她身后,听她说这话时,脸色倏然冷下。
池心绾本是她最好的朋友,但近日来,情分却像是淡了。
报到当天,她去找池心绾,希望能周旋一下,再争取ene珠宝的广告,但池心绾忙蕉荫的破事,完全没理会她,即便忙完后,也没过问,显然是不将她当回事了。
萧元漓心里不爽,来后又要和秦荔一同住,更是不乐意。
其实她可以和靳芸换房,与池心绾住在一起,但她生池心绾的气,愣是忍着没寻到跟前,最后便让秦荔与谢瑞琳换了房。
次日选座位时,池心绾先坐在第一排,她赌气走到第二排,池心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,却也没说什么,邀请靳芸坐下了。
整整七日,两人有点要冷战的意思,很少交流。
不过此刻,萧元漓却愿意接她的话,柔声道:“会不会是因为姐姐入学的事,王教授生气了……”
靳芸不解:“萧沉萸入学,王教授为什么生气?”
萧元漓道:“姐姐的成绩……”
此话一出,学员们都怔住。
关娴更是害怕。
如果王今沣叫萧沉萸出去训话,是因为萧沉萸成绩差,那岂不是完蛋了?
关娴哆嗦地更厉害。她这个名额可是买来的。
靳芸也心生恐慌:“不能吧?”
有人附和萧元漓:“萧沉萸跟我们差距也太大了,王教授看不下去也是正常。”
萧元漓一脸担忧:“那怎么办?要是王教授说话太重,姐姐可要难过很久。”
谢瑞琳坐在第五排,但对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,心生不忿,学着王今沣的腔调:“王教授给我批了三十分,都没喊我出去训话,我就不信还有人能比我低!”
三十分让她说出三百分的气势。
萧元漓转过身来:“也许姐姐比你还低呢。”
谢瑞琳噎了噎:“不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