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夫人对潘蓉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。
那与潘蓉交好便是家中小辈的新任务了。
散宴后,客人陆陆续续走掉,潘家长辈们也带着一肚子气各回各家。
小辈这边还在选礼品,等结束时已经十点钟了。
潘夫人担心潘蓉,不想放萧沉萸回去,但让她诧异的是,潘蓉并不吵闹,只是依依不舍地送萧沉萸上车。
萧沉萸道了再见,车窗关上。
目送车子开出庄园,潘蓉站着没动。
潘夫人不忍心:“蓉儿,妈妈叫沉萸回来好不好,让沉萸今晚陪你睡?”
潘蓉低着头:“不好。”
潘夫人揽着她的肩,看着这张找不出一丝瑕疵的脸,内心暖融一片:“为什么?”
潘蓉抬起黑白分明的眼,郑重其事:“小鱼喜欢一个人睡。”
闻言,潘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欣慰。
老实说,她先前还害怕潘蓉会闹着不让萧沉萸离开。留一晚没什么,可日后呢?宴会后半场,她心里总留了这么个疑影。
谁知潘蓉竟轻易放人了。
那可是整整五个!
车内。
姚平安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。
她忘记秦荔现在暂住在萧家, 萧沉萸这些天高抬贵手不再折腾她,萧家派来的司机,自然要接这两人一道回去。
死寂。
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放的很轻。
早知如此, 她不会搭这趟车。
要是这两人中途吵起来, 她就跳窗逃命。
想着想着,姚平安内心生出将要死去般的祥和,靠在软垫上欣赏自己抽中的礼品。
以往和潘云修同寝时, 她没发现潘家家底竟这么厚,一场宴会中给小辈的礼品中竟然有宝石手镯。
且不提宝石质感,隻说雕刻工艺,已然是老家半套房的价格了。
她抽中时当场打开了盒子,许多人都看到了, 却隻当寻常, 面无异色。
别人这个反应, 她要是说句‘礼物好贵重我不敢收’,得被嘲笑半年吧?连萧沉萸身边尚且群狼环伺、步步艰难, 她若被那些人注意到,恐怕会死得很惨。
主要还是她比较脆皮, 路边一条狗朝着她哈气, 她都要琢磨一晚上。要是在这种场合被人鄙视,她二话不说撞墙给那帮人看。
心绪万千之余, 悄悄看了眼萧沉萸。
萧沉萸左耳上的耳坠敛着璀璨清茫,迭钻设计尽显奢华, 中间镶嵌一块海蓝宝石,添上几分典雅之意。
她的长发绑在一侧, 发尾拢在臂弯,耳坠落在微蓬的发间, 与廓形柔美又不失流线感的白裙相得益彰。
与这隻耳坠相比,姚平安觉得自己抽到的这隻手镯就是破烂。
她内心紧绷的情绪稍稍松缓下来。
而前面开车的顾媛便不如她想得开,暗自苦恼了好半响。
算算日子,萧沉萸的变化已经持续了一月有余。可她还是不敢放松警惕。
虽说她已经用这辆车载过萧家三个晚辈,但那日的和谐还像梦一样,每次她想彻底接受萧沉萸的变化时,总有些旧事无孔不入地出现在脑海中。
比如,
过去四年,萧沉萸是不允许秦荔和萧元漓坐这辆车的。有一次家庭聚会,萧玉痕让她去兰宜大学接三个晚辈,萧沉萸最先坐上车,见萧元漓要跟着上来,眼神登时变得凶戾冷刻,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这辆车炸在校门口,和萧元漓同归于尽。
那个眼神想必给萧元漓留下了阴影,之后萧元漓外出基本都是自己叫车,或者开别墅里的备用车。
至于秦荔,她从一开始就极具边界感,除非萧玉痕提要求,否则她不会动用萧家的任何物品。但她的存在本身就让萧沉萸有了危机感,那是一种将要丢失领地的恐慌,因而秦荔越懂事,萧沉萸越视她为眼中钉。
顾媛不常在别墅,但对萧家的事看得尚算清楚。
萧沉萸本质不是坏人,她和萧玉痕相依为命走到现在,萧玉痕对她的意义不一样。她对着外人很会变通,但面对萧玉痕时,强的不行,不解释也不示弱,长久下来,萧玉痕对她的耐心便少了些。
此事往小了说,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迟来的叛逆期;
要往大了说,那就是家宅不宁的导火索。
尽管这些日子以来,母女二人关系缓和不少,但是难保不会再起战火。
顾媛就怕萧家再出什么事,她以后接人的时候又要平添波折。鲜朱敷
是以回家这段路,她像是运了颗雷一样小心仔细。
把姚平安送到酒店后,车子继续往别墅区开。
萧沉萸怎么也没想出前世的那个凶手,干脆躺的更加舒适,大有睡一路的意思。
秦荔微不可查地往旁边让了让。
萧沉萸闭着眼根本没发现。
在她快要睡着之前,系统又出来叫魂一样:“女主就在你旁边,好感度!好感度!”
萧沉萸没好气地道:“我睡会儿,别烦。”
系统道:“…………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重生改剧本?我为你操碎了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