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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告诉我,你不喜欢我。”印寒说,他抬手,掌心与明月锋胸口相贴,眼睛与明月锋对视,仿佛迫不及待的猎手。

“我不喜欢你。”明月锋面无表情地复述印寒的话。

“心跳不会骗人。”印寒说,说罢,便将明月锋推至墙上,偏头吻了上去。

那吻又狠又准,唇齿并用,咬破了明月锋的嘴角,舌尖纠缠,唾液沿唇角流下,粘成一条细细的银线。唇和唇的接触柔软又贴合,恰似天生一对,温热的吐息交融糅合,像一只手模糊了亲情与爱情的边界,把道德的条条框框砸得稀碎。

明月锋吓了一跳,紧接着是惶恐和愤怒,他奋力挣扎,双手抵住印寒的胸膛,用力往外推:“等、停,你他妈的!”接二连三的意外令他神智昏沉,抬起膝盖,猛地撞上男人脆弱之处,将印寒顶出一声闷哼。

“操,你疯了是吧。”明月锋眼尾泛起涟漪般的水红色,旖旎而勾人,怒火将双眼烧得灼灼,他抹去嘴角的唾液,指向门口,“赶紧滚,别让我看见你。”

“不。”印寒理不直气也壮,他杵在原地,不仅不走,还弯腰换上拖鞋,“我就要住这里。”

“行,你行。”明月锋气得心肝疼,他踢掉拖鞋,一脚踩在皮鞋上,“我走。”

印寒直起腰杆,挡在门口,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将门板挡得严严实实,说:“不准。”

生气,不能寻清静,还得面对随时可能发起性骚扰且武力值爆棚的印寒,明月锋毫无办法,他瞪视对方,企图用目光唤醒小伙伴泯灭的良心。

奈何印寒没有那玩意儿,也不打算给自己装配一个。

印寒坦荡地与明月锋对视,他说:“你再这样看我,我就要亲你了。”

“……”明月锋深吸一口气,忍下烦闷,捏了捏鼻梁,转头走进客厅,背对印寒坐在沙发上,拽一只靠枕搂入怀中,面对沙发背,缩成一只弯曲的虾米。

印寒没有去打扰小伙伴的自闭,他反锁大门,捋起袖子,踏进厨房,打开冰箱门,目光扫过冷藏区稀疏的食材,思考做什么菜式哄月亮开心。

被激怒的火焰渐渐消解,熄灭,埋于灰烬,明月锋抱着靠枕,不禁打了个寒战。

太超过了,他想。

这是不应该发生的。

他就是太心软,一次次让步,一次次默许,纵容印寒踩着他的底线将他逼至悬崖边缘。明月锋因亲吻变得优柔寡断的目光重新尖锐凉薄,不能再这样了,他捻了一下指尖,他要让印寒认清他的本质——

他并非良配,他并非良人。

厨房里油烟机轰隆作响,印寒腰系围裙,端起炒锅将番茄炒蛋倒进瓷碟,抬高声音说:“明月,吃饭了。”

“就来。”明月锋翻坐起身,将靠枕放在一边,踩着拖鞋迈入厨房,站在电饭锅旁拿起饭勺帮忙盛米饭。

“你不生气了?”印寒小心翼翼地问。

“打住。”明月锋说,“这事就当没发生过。”他刻意偏头,不去看面露失望的印寒,一勺勺将米饭挖进碗中,“我真的不想和你绝交。”

秉性如此

明月锋吃饭很快,不一会儿便扒光碗里的米,端着空碗去厨房涮洗。印寒慢条斯理地咀嚼,借以缓解心中浮躁的焦虑。他们之间的关系牢固又脆弱,像一座天平的两端,一方越靠近,天平倾斜,感情就越岌岌可危。

明月锋是极能忍耐的人,他能忍着爱慕,忍到抑郁,将这份跨越道德的感情藏进骨灰盒中,绝不向印寒迈出一步。他打着友谊的旗号,细心体贴,嬉笑打闹,有意无意地忽视界限,却也胆小地拒绝承认真实所想。

他怕天平倾覆,怕拥有的一切瞬间坍塌。本就父母双亡、孑然一身的明月锋,不敢去赌非血缘亲情纽带的坚实程度,亦不敢去想未来的路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将两人剩余的友谊消耗殆尽,他期待着某一日,印寒感到疲累,默不作声地放下执念,与明月锋分道扬镳。

明月锋盘腿坐在沙发上,顺手将靠枕拢入怀中。

印寒挤坐在他身边,手脚老实地搭在膝盖上,说:“我发现他挪用资金的时候,你正好去欧洲开辟新业务,我以为你要留在欧洲不回来了。”

“我想着等赖祥云贪到重大金额再举报,让他退无可退。反正你也不打算回国,公司倒闭与否,对你无太大影响。”印寒双手绞在一起,显露一种神经质般的冷静,“我不止等待,我还怂恿。他胆子愈大,后来便不加遮掩地挪用资金。”

明月锋叹气,沉默片刻,说:“我早该知道,你秉性如此。”

“我改不了的。”印寒说,他看向明月锋,“你不也习惯了吗?”

明月锋动了动嘴唇,没说话。是啊,他早习惯了,不仅习惯,他还会自发地替印寒的所作所为绞尽脑汁地找补。他无边无际的纵容,助长了小伙伴的阴暗面,表面上印寒挺拔英俊、少言寡语、成绩优秀,背地里的印寒偏执孤僻、占有欲强、恶念丛生。

可恨的是,这样的印寒正正好戳中了明月锋的喜好,谁不想驯服一只游荡世间的恶鬼,况且这只恶鬼拥有毛绒绒的卷发和白皙俊美的皮囊。

“印寒。”明月锋偏头,手指捉住对方颈间的衣领,恶狠狠地拽向自己,“你真是够为难我的。”冰凉的指尖暧昧地划过皮肤,按压在喉结处,气音低弱,像是乞求,“给我点时间,让我想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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