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漾推门,先探出脑袋往里看了看。四下无人,看不出来连衡去了哪里。
她蹑手蹑脚地进入,外间寻了寻,里间也寻了寻,当真不在时,裴漾松了口气。
她可算可以自己待上一会儿了。
刚这样想完,裴漾雀跃地瘫在沙发上,打算开电视时,好巧不巧地听到走来的脚步声。
裴漾一个激灵坐起身,防备起来。
连衡也被她的动作惊到,他远远站到沙发边,没走上前。
裴漾眨眼:“你,你做什么。”
连衡双手插兜,无奈:“饿了么?我给你叫了饭,一会儿佣人会送来。”
裴漾一天没吃饭了,她点头:“嗯。”
连衡为了让她放心,指了指隔壁的书房:“我在对门工作,所以你,大可放心。”
裴漾瞬时听懂了,抿嘴笑起,挥手:“我知道了,你去,你去。”
看着连衡就真的钻进了对门,裴漾眼神里带着深深地疑虑。
她抱着这丝警惕,用过饭、玩到晚上、在到睡前,见连衡还在工作,这才信了些连衡的话。
裴漾比连衡先睡,睡得正香时,她感觉到连衡回来了。
经过几晚的放纵,裴漾熟练地寻找连衡的怀抱,在他怀里寻了个安心的位置,嘟嘟囔囔:“我好累,你不要碰我。”
连衡在她嘟起来的脸颊上捏了捏:“well,goodnight”(嗯,晚安)
··
是日的中午。
裴漾起的晚,连衡在陪着她吃午饭的时候被问及爷爷什么时候走,他这才告诉裴漾,一大早吃了饭就走了。
听此,裴漾一顿:“我还没来及送送爷爷,你怎么不叫我起床。”
连衡手里正在剥虾,解释:“想让你多睡会。”
裴漾没来得及赶上,有些懊恼:“这一走,我一定会想他们的。”
连衡疑惑:“怎么突然就要好了?”
裴漾也不知道,估计是因为爷爷太慈祥了吧:“有个这么讨喜的爷爷,谁会不喜欢呀。”
连衡浅笑:“等他们回来的时候,我带你回老宅住。”
裴漾诧异:“我们要走了吗?”
连衡道:“过两天还有场宴,办完就走。”
裴漾点头,夹起连衡递来的虾,蘸了蘸汤汁,入口就惊喜了:“好吃耶。”
连衡把剥好的虾,都放在裴漾跟前,没有说话。
裴漾边吃,又好奇了,嘀咕:“我还不知道,爷爷他们去哪玩去了。”
连衡眼波微动,擦手说:“目的地是中国。”
这俩字刚砸到裴漾耳边,亲眼目睹着她瞳孔震大,连衡莫名心虚,先发制人:“你不知道吗?”
裴漾消化完消息后,神色突变:“没说啊,我不知道。”
她要是早知道了,就不是送别了,而是装箱一起走了!!!
裴漾放下筷子,瘫坐下来,默默呼吸。
气不顺,越想越忍受不住:“我为什么不问!”
她脸颊都因为生气鼓了起来,像个带刺的河豚。连衡觉得可爱的同时,不免又酸涩了起来。
总归裴漾的心愿是回家,不是待在他身边。连衡忍着心头的苦,哄她:“下次去哪,我提前跟你说。”
裴漾要的又不是这个!
她要的是机会!
就这么错失了机会,裴漾很气自己。
她又不能跟连衡明讲,当真是哑巴吃黄连:“……”
因着这件事,裴漾一天的心情都不是很美丽。
她暗自又折腾起翻译眼镜,盘算着找个时间,再去探一探连衡的书房,不能再把见司呈的机会错失掉了。
··
又过了两天。
裴漾可算是找到了机会。
老宅一大早就来了许多人,穿的都很正派,脸色局里局气的,明眼人一看就是个总。
他们正和连衡在会客室见面。
裴漾就是在这个时间段,潜进了连衡工作的地方。
连衡走得急,此时桌面上还放着没来得及合起来的文件。
裴漾戴着眼镜,坐在老板椅上,捧起文件阅读了起来。
有了翻译就是不一样,从前不懂得疑惑,现在是当真有了答案。
on集团和政府有勾连,甚至已经强大到可以影响国家的总统选举。
目前这份文件就是让连衡投票的“推荐信”。
哪个国家在on买了什么东西,陈列的文件里显示的都有,裴漾翻找起来,订单一大堆,就是没有来自中国的。
书房里的文件有限,不是裴漾想要什么就能找到什么的。她又看了一会儿,见真的没有,暗自叹了口气。
裴漾又实在是气恼连衡,拿起他一侧的钢笔,在文件最不起眼的地方,画了一只猪头。
一只画完还不想收手,又把各式各样的猪头,比如生气、暴怒、高兴、悲伤、紧张、兴奋、担忧、疲惫、痛苦、沮丧等,分别画在了不同的文件上。
画完最后一份,裴漾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,自我嘚瑟地点了点头,刚抬起眼,就见到阎王爷站在门口!
裴漾心里咯噔一跳,吓的不轻:“欸,你怎么没点声呢?都不喘气的么?”
“你在做什么?”
他脸色沉冷,语调却很平淡。
裴漾看不出来连衡生没生气,甚至都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的,看了多久:“我、我在报复。”
听此,连衡走上前,站到裴漾的背后。
他盯着桌面摊开的文件,轻轻翻动,一页一页的翻,直至猪头的出现,停下。
他目光很淡:“起来。”
裴漾心跳停了一秒,随即站起身让位。
连衡坐到位置上,拉住她的手,而后使劲儿一拉将她摁在他腿上。
姿势的转变使得裴漾一动不敢动,她紧张地观察他。
连衡情绪不明,拿起钢笔,在简笔画旁画下一只一样,但表情是傲娇大笑的猪头。
裴漾觉得,也没比她画的多好看:“……”
连衡偏头,看她:“幼稚鬼。”
被叫幼稚鬼,裴漾轻叹:“幼稚鬼很无聊。”
连衡轻轻凑近,鼻尖快碰到她的鼻尖时,停了下来:“看出来了。”
“那你要不要给我找点事做。”裴漾往后逃离了一些,小声道:“我伤也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连衡不理解:“混吃等死的日子不好吗?”
裴漾没有精神支柱,过得就很焦虑:“像你这样成就一番事业,才有价值。”
连衡也不知道她要作什么妖,说:“事业并不能让我获得成就感,它不过是锦上添花,仅此而已。”
裴漾一听,来了兴趣:“你的意思,它只是你谋生的工具?”
连衡思考了几秒:“算是给自己无聊的人生找些事情来做。”
“那你最想做的是什么?”裴漾轻声问。
连衡看着她,半响才道:“老婆孩子热炕头。”
裴漾困惑:“你哪里学来的谚语?”
他的外教老师是个东北人,连衡道:“我的老师告诉我,这大抵是他最幸福的生活。”
“以前我并没有具体的实感,现在看着你,萌生出这样的想法。”连衡眼中满是期待:“我打算和你生活很久,和你天天见面。”
这像极了告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