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周围尽是来吃早餐的夫妻或家庭,对那些人来说,这大概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早晨,但是对他们来说,这是一个难得的片刻。
孙靖龙的脑中忍不住浮现幻想,未来他和杜湘岚如果住在一起,或许也可以一起吃早餐、共度每一个早晨??
他们也可以成为彼此的日常。
见孙靖龙的视线时不时转向坐在他们旁边的一家四口,杜湘岚还以为他是想起了家人,见他好半天没说话,杜湘岚有些犹豫地启口:「你会想回家吗?」
「嗯?」孙靖龙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,望着眼前停止咀嚼蛋饼的杜湘岚,他又忆起自己方才的想像,不禁感到有些脸热,「没事,我不赶着回家,还是你要回家了?」
「我??是说你原本的家。」杜湘岚顿了一下才说。
孙靖龙一愣。好半晌,他才启口缓缓说道:「有时候会想知道她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吧,但是又怕回去看到什麽都没有好起来,而且还要解释自己离家去了哪里??」
他低下头,神情有些落寞,可是他陷入思考的模样,让杜湘岚察觉到他似乎有一点动摇,她赶紧鼓励道:「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回去,说不定??现在的你们可以好好g0u通。」
话是这麽说,但她也有些忐忑,她知道孙靖龙或多或少会想知道家人过得如何,甚至隐隐渴望重修旧好,但她也担心他的家人如果没有任何改变,这次返家无异於让他再一次受到冲击,造成反效果。
杜湘岚小心翼翼地观察孙靖龙的反应,见他久久没有接话,杜湘岚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,转而吃起盘中的蛋饼,绞尽脑汁思考如何缓解气氛。
孙靖龙却没有心思继续吃早餐了。
他想起自己方才做的梦,又想起自己今早向杜湘岚吐露的心声,那麽清晰、那麽心痛,无一不在告诉他──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家。
就算身在一个崭新的环境,有了好朋友、有了恋人??他也无法忘怀他的家庭,就好像他心中总是有那麽一份关於家的缺憾,除了爸妈和姐姐以外谁都无法填补。
「我??」一种强烈的冲动让孙靖龙蓦地开口,专注吃早餐的杜湘岚被惊得猛抬起头,但一看见他的表情,她很快就知道他想说什麽了。
「我想回去看看,你愿意陪我吗?」孙靖龙说,内心的冲动渐渐被抚平,转化成眼底的坚毅。
搭车辗转许久之後,孙靖龙和杜湘岚来到了他的旧家门前,熟悉的黑se大门,和过去并无二致。
孙靖龙手里握着钥匙,却迟迟没能伸手打开门锁。
她们还认得出来他吗?她们见到他会是什麽反应?要说些什麽好呢?
明明在来的路上,他已经把这些问题反覆想过了很多遍,但是真的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心乱如麻。
强风吹过的时候大门会轻轻震动,一回、两回??杜湘岚始终轻轻牵着他的另一只手,没有出声催促。
孙靖龙的心脏跳得很快,控制不住地想着各种糟糕的结果。也许她们早就不住在这里了;也许姐姐的状况还是很差;也许妈妈见到离家出走的他会抓狂,指责他怎麽还敢回来??
「孙靖龙?」忽然,一道nv声从背後传来,与他在脑海中想像的声音重叠了。
孙靖龙猛地转过身,只见姜伶就站在他背後,惊愕地盯着他。
她一手拿着钥匙,一手提着超市的袋子,目光快速从他身上移到杜湘岚身上,再移回他身上。几秒过後,她侧身闪开他们,开锁进了家门,既没有开口邀请他进去,也没有赶他走。
「我在门外等你吧。」杜湘岚小声说道,孙靖龙这才堪堪回过神,接收到她鼓励的眼神,孙靖龙望向大开的门,终於深x1一口气,迈步走了进去。
走进屋内,孙靖龙反手关上门,与外界完全隔绝的那一瞬间他竟感到有些局促,明明这个房子曾经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。
客厅的摆设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,只不过此刻窗帘大开,yan光透过落地窗洒入室内,让这个家b他离开前的那段日子还要明亮许多。
厨房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大概是姜伶在安置买来的食材,见姜伶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打算,孙靖龙犹豫片刻,缓步走向自己的房间。
沿着走廊,经过姐姐的房间时,他轻轻将耳朵附在门上,听见里面出现有人活动的声响,他才稍稍舒展紧锁的眉头,继续向前。
推开自己的房门时,孙靖龙有一瞬间的恍惚,眼前的景象让他彷佛回到了童年──浅蓝se的墙、床上的抱枕、书桌上的公仔??要不是物品上布满的灰尘提醒了他时光的无情,他恐怕会以为自己一转身,还能够在客厅看见爸妈和姊姊在等着他一起出门。
「说吧,回来做什麽?孙易北叫你回来的?」背後蓦地响起一道声音,孙靖龙回过头,只看见姜伶一脸冷淡地抱x靠在墙上,眼含讥讽。
虽然姜伶的反应已经b他设想中的好上许多,但妈妈不带温情的质问依然让他刺痛,原本准备好的说词都在她冰冷的视线底下变得支离破碎:「不是,是我自己想回来的,想?回来看看你们。」
「那看完了就走吧,回你爸那里。」她将他由上到下扫视了一遍,接着转身就走。
孙靖龙愣在原地,他并不意外姜伶猜得到他这段时间是住在孙易北那里,反倒是她不上不下的态度,让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看待他们的。
过了几秒,孙靖龙匆匆追上去,在姜伶再次走回厨房前叫住了她,「姐姐她??最近过得好吗?」
姜伶扭过身,提到姜幸安,她的脸上才终於有了点波动,「??你们都不在,当然让她好多了。」
「为什麽?我到底做错了什麽?」闻言,孙靖龙终於忍不住追问。他可以忍受姜伶的尖酸刻薄,但他无法忍受她一次次地将他视为害姐姐每况愈下的帮凶。
孙靖龙几乎是瞪视着如今已和他等高的姜伶,他固执的目光有如火焰一般,而姜伶竟在那样的眼神里看见了曾经的自己。
她分心了一瞬,但很快又恢复轻蔑的态度:「你要听也可以,就是怕你听了之後就再也无法面对你的好爸爸了。」
为了避免被姜幸安听见刺激到她,孙靖龙和姜伶来到yan台。
两人并肩站在栏杆前,氛围有些紧绷。孙靖龙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,他既想知道真相却又担心自己无法承受,心绪起伏不定。姜伶则望着外头的街景,回想当年发生的事情,她的脸上渐渐有了情绪。
「那天我陪孙易北去日夜应酬,一开始大家都t面地在聊公事,但後来渐渐地就没那麽正经了,有几个人找来小姐作陪,喝醉後还一直暗示只能跟小姐玩酒桌游戏不够尽兴,孙易北就答应他们如果有在日夜里看到喜欢的尽管带出去玩。」
姜伶的脑中浮现出孙易北说这句话时的脸,当时她就坐在离他极近的位置上,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──孙易北脸上毫无波动,几乎是眼睛眨都不眨地就说出这句话,好像在他眼里nv人就只是可以被他随便摆布的对象。
即便他和她是在酒店认识的,她也曾经是他口中那种可以被带走的nv人,孙易北依旧在她面前说出了这种话,只因为拉拢那天聚会里的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,攸关他能不能巩固权力。
姜伶眼中闪过一抹痛se,而後她恨恨地咬牙说道:「这样就算了,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把主意动到自己nv儿身上。」
闻言,孙靖龙怔怔地抬起头,扭头看向姜伶。
「他那天叫幸安来送文件我就觉得不对劲,明明可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