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那饲马兵皱着眉,赶忙拉了一把新兵,提醒道:“小心点儿,新来的吧,你不知道将军这‘好马’脾气倔的狠,当心被踢断了肋骨。”
新兵好奇瞅了瞅这倔马,看起来平平无奇,不禁纳闷道:“这马看起来很普通啊。”
“你个新兵蛋子懂什么。这是红鬃烈马,是当年将军击退敌军立下军功,皇帝陛下赏赐的。”饲马兵摸着下巴,继续说道,“也难怪你说它普通了,当年将军原本也是看不上这马的,在马厩随意安置。一次心血来潮,看这马埋头吃草,翻身上马,不料刚一上马就被这犟马撅了下去,再翻在撅,一连好几次。”
“咱们将军是什么人,性子比这马还烈,没想到那天将军不气反笑,当即放下话:真是一匹好马,但天下没有收服不了疆土,自然也没有驯服不了的烈马。”
时念翘起耳朵在听,也觉得这烈马有趣,于是凑的更近了些。
“成想不出半个月,任凭这马再烈还不是被将军治的服服帖帖。”饲马兵甚是骄傲,“这烈马如今就成了将军的坐骑。除了将军,外人别说骑了,就连靠近它,都要小心翼翼,生怕被它尥了蹶子。”
新兵早就听闻了关于赵将军的事迹,这下眼里满是崇拜。
饲马兵一说起来他们将军的英勇事迹,更是兴奋了,不免多说了些,“你可知将军手里常拿着一把‘神枪’,据说是当代铸剑大师钟先生亲自为将军打造的。”
“当年钟先生虽名声在外,多少人花重金也求不得一剑,可惜先生早早就退隐江湖,从此封手,再不铸剑。但我们将军是什么人,为得一神兵利器,不惜三顾茅庐,硬生生在门外等了三天三夜。终于先生被将军的诚意打动,感动涕零,‘神枪’终于现世。”
“啊?但是…”新兵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:“我听他们说钟先生不是铸剑师吗?他真的会造枪吗?你说将军干嘛非要难为大师,况且…”他抿了抿嘴,唯唯诺诺道:“那也不是被诚意感动吧。大师那是怕将军三天不吃不喝,怕饿死在他门口,手底下的人找他麻烦,这才不得已松口的吧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饲马兵被反驳了,面红耳赤,当即训斥道:“那些八卦流言,你以后少打听。干活去!”
新兵闷闷不乐的添草料,腹诽这哪里是流言了,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大师就是他们村的。经过这事儿之后,大师还气的不轻,说没见过这样的犟驴,但打又打不过,骂也骂不得,硬着头皮上,想想自己百年英明毁于一旦,就伤心落泪,不能自已。
饲马兵装逼没装到,绷着一张脸,不欢而散。
没八卦听了,时念也散了,不管他们听懂了没,反正他是听懂了。
这赵铮就是贱。
怪不得赵铮对他兴趣缺缺,原来他一开始用的方法就错了,越是得不到的东西,越是想要。他应该吊着他,勾引他,不给他。他略微一笑,胸有成竹。
之后的每一天里,时念就故意缠着秦岭,若有若无的出现在赵铮面前晃悠。
早上,赵铮一出营帐就看到折腾一宿的俩人甜蜜蜜的靠在一起隔应他。
下午,那秦岭不知道把他带去哪里浪去了。
晚上,他每次从秦副将帐门口路过,就听见里面喘息声,那叫的一个骚。
日复一日。
不同的是,时念对着秦岭就笑得好好的,一见他就绷着张脸。
哪怕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,就厌恶的立马把手抽回去。赵铮纳闷,对着他投怀送抱的,骚的不行,怎么我碰一下就不行。
一日,秦岭接到命令,去附近处理点儿小事,时念像往常一样,在门口等他,但是这次他却站到了离主帐不远的地方等待。这个位置,刚好被准备出去的赵铮看见。
“过来。”
赵铮朝时念勾手,前面就是主帅的营帐,暗示的意味不明。
时念嘴角不经意微翘,明知道赵铮的意思是去主帐睡他,但他仍旧垂着手,站着不动,只冷冷吐出两个字:
“不去。”
赵铮皱眉。时念见到谁都一副笑盈盈的模样,可一见到他,那脸立马就垮了,翻脸比翻书还快,到现在也没给他一点儿好脸色看。
赵铮不信邪,竟伸手去抓时念的手腕。
手腕一疼,时念挣扎几次不得,所以,他没再挣扎了,转而呼了一口气。
赵铮心想时念怎么那么快变乖了,没等他考虑清楚,刚想说,“怎么—”我肏你还委屈你了?
突然,“啪”的一声,脸一疼,一记响亮的耳光,招呼在了赵铮的右脸上,再一看,红橙橙的五个巴掌印挂了半边脸。
赵铮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打懵了,他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敢打他巴掌,半晌没回过神。
转头一瞧,却见时念丝毫不慌,甚至挑衅般冲他扬了扬头。这一下,倒是没多疼,但是侮辱性极强。
本应该好好的惩罚一番这以下犯上的小人儿,但是见到那人得意的模样,赵铮笑了。
好烈一匹马,他喜欢。
只见他咧开了嘴,说了句:
“爽了!”
时念无语了,这赵铮其实是个受虐狂吧,但是却知道这一步他是做对了。
时念甩不开赵铮的手,也为了再添一把火,忍着手痛说道:“之前仰慕将军是我瞎了眼,直到七天前我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时念愤懑的说道:“将军既然看不上我,何必再来招惹我。就算再不喜欢我,我走便是了,也没必要派那群兵痞那样凌辱我。”
“我做什么了?”赵铮眉头拧成一疙瘩,隐约听出了时念对他的抱怨,他狐疑这莫须有的事儿。
“将军不肯承认?”时念是准备让赵铮把这口黑锅背到底了,说着就哑了嗓子,“那几个兵痞调戏我,趁着没人,把我拖进树林……”
赵铮越听时念说下去眉头越皱,在他的地盘还有这种事发生,他问道:“都有谁?你说给我听,我立马派人绑了他们,或杀或剐,随你出气。”
“不记得了。”时念想到了什么,语气一缓,转而说道:“幸好当时秦将军救了我,还好好惩罚了他们一番,我这才从伤痛中走出来,所以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。”
赵铮捏着的手使不上劲了,时念总不会在这事儿上说谎,这些天为什么对他这么敌意也有了解释。
想起前些天都事儿,他以为勾勾手就过来的时念,其实是拒绝他的?只不过是他先强取豪夺的。
但心里出奇又苦又涩,一是新奇那秦岭还配的上有人用真心对待,二是觉得自己哪一点儿不如他了。
秦岭刚回来,就看见赵铮跟他的新欢拉拉扯扯,顿时不悦,“赵将军,你这么拉着我的人是做什么?”他正话反说:“何必呢,你要是想要他,我大不了让他陪将军一夜就是了。你要什么吩咐一声,我这个做下属的,哪怕不想不也得乖乖送上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赵铮嘴角微嘲,“我是你那种道貌岸然的小人吗?”说罢,瞄了秦岭一眼,暗讽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。
眼见火药味十足,马上就要爆发,时念拉了拉秦岭衣袖,对赵铮撇过脸,说道:“我们走吧,我不想看见他。”
“听你的。”秦岭自得一笑,心里有些畅快:赵铮啊,赵铮,你也只能看看就是吃不到,你说你急吗?
赵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心里跟猫抓耗子一样刺挠,他猜出了秦岭的意思。觉得有些意思,他还真非吃不可了。
这天,秦岭带回来一妙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