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井泽的瑞雪飘着，北原独自从车站步出，走向公车站牌，他看了看时间表，恐怕还需要再等个四十分钟，才会有车班到达。他提着行囊，隻手抓了抓胸口的围巾和大衣的领口，隆冬的寒风很刺骨。

一辆黑色的bw缓缓驶近北原，引起了北原的注意。

车窗摇下，大仓孝之朝北原挥着手，笑着：「哟！一个人跑来轻井泽旅行吗？」

车子停下来，大仓下车，一阵寒风让大仓搓了搓手，「呼好冷！你要搭公车吗？」

「嗯。」北原微微点了点头。

「要等很久吧！听说这儿的公车要等上一个多小时哦！」大仓把手插进大衣口袋，站至北原身旁，像是一起排队等公车的样子。

「」北原看了看大仓孝之，没有回答。

「不如就搭我的便车吧，你要去哪儿？」

「别墅区。」

「喔莲之助在别墅区有房子吗？」大仓很好奇。

北原摇摇头，想起以前高野悠曾经带他来过，也留了一栋别墅承诺可以让北原无偿使用，只是，高野悠死后，北原一直不愿意来。

「不是我的房子。」一直不愿意来，如今又跑来了，究竟是为什么。北原对高野悠一直有着矛盾的情愫，自己也感到很莫名其妙，一方面尊敬他，一方面恨着他，纵然人已经不在了，这股情绪埋藏在北原心里，没有人可以理解，就连北原自己也相当困扰。

「好吧，我也正好想去我的别墅走走，一起去吧！」大仓朝黑色的bw招了招手。

车子驶近，两人一起上车。

「是朋友的房子吗？」大仓继续刚刚的话题。

北原沈默了一下子，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，最后照实说了：「是高野老师的房子。」

大仓愣了好大一下，才道：「喔高野老师」

大仓忽然安静了，北原见他没有再追问，则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，沈浸在宁静之中。

一个小时后，北原和大仓抵达别墅区，车子在高野悠的别墅前停了下来，北原透过车窗目光一直停留在高野悠的房子，没有要下车的样子。

大仓看了看北原，道：「到了。」

「嗯。」北原的手放在车门把手上，迟迟没有拉开，内在犹豫着，似乎仍无法鼓起勇气，面对这段过去。

大仓看着北原，忽然皱了下眉头，伸手碰触了北原的脸庞。

北原转头看着大仓，才意识到自己脸颊上有泪滴滑落下来，「抱歉。」

「不喜欢，我们就离开，别为难自己了。」大仓摸了摸北原的头，像摸着小孩一样。

「嗯。」北原点头。

「开车！」大仓朝司机说着。

车子缓缓驶离高野悠的别墅。

「我是个很糟糕的人」北原目光低垂着。

「为什么？」大仓问。

「优柔寡断，老是在伤害别人」北原把自己的下嘴唇都咬出齿痕来了。

「你究竟伤害了谁了？」大仓疑惑着。

「令嫒」北原转头看着大仓，又转回来，道：「还有春彦」

「春彦是那天在别馆遇到的那位年轻人吗？」

北原点点头，又道：「还有小川」

「小川？」

「真一」北原看了大仓一眼，眼中充满愧疚。

「真一看起来似乎真的对你怎么说很执着。」

北原对着大仓低头，道：「真的很抱歉，伤害了令嫒和真一」

「说说看你和真一的学生时期是怎么样的交情？我倒是很好奇，怎么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副教授会让百惠焦躁不安成那样，原本压根儿不想生孩子的百惠竟也急着让自己怀孕了。」大仓从从容容地说着。

「真一是我唯一的一个好朋友，在东大的那段日子，如果没有遇到真一」北原强忍着对山崎的思念，沈默了好一下子，又道：「如果没有真一，我应该也无法顺利完成学业，所以，我很感谢他，真的很感谢他。」

「那又怎么会伤害到他呢？」大仓直觉北原仍然没有说出真心话。

「」因为我接受了他的感情，我们变得很亲密。这怎么能说呢？北原最后仍然把这个秘密吞下去了。

「嗯？」大仓抓着北原的下巴，盯着北原的一双大眼眸。

北原看着大仓，没有说话。也不打算把自己与山崎之间的事说出来。

大仓则是抓着北原的颈后，把北原搂近面前。北原出奇地冷静，就只是看着大仓的双眼，没有任何挣扎。

「莲之助，真一也爱上了你身上的香气了吧，你们毕竟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日子，又是唯一的好朋友，会发生什么样的情愫，骗不过我这个老人家。」大仓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北原的双眸看得陶醉，看得入迷。

大仓把北原搂至胸前，鼻尖在北原的耳鬓之际嗅着北原身上的香气，北原竟没有挣扎抗拒，任凭大仓所为